当我投入一片茫茫原野时,就明白自己背向了某种令我心颤的、滚烫烫的东西。我从具体走向了抽象。站在荒芜间举目四望,一个质问无法回避。我回答仍旧爱着。尽管头发已经蓬乱,衣衫有了破洞,可我自知这会儿已将内心修葺得工整洁美。我在迎送四季的田头壑底徘徊,身上只负了背囊,没有矛戟。我甘愿心疏志废、自我放逐。冷热悲欢一次次织成了网,我更加明白我“不能忍受”,扔掉小欣喜,走入故地,在秋野禾下满面欢笑。 张炜《融入野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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